是的,生活总是在别处的。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如果有机会离开习惯的生活环境、节奏和习惯,你会重新发现自己的生活。蒋方舟就用一次在别处的生活重新发现了自己和生活。
《东京一年》是蒋方舟在日本访学居住的一年里写下的日记式随笔和评论。首先,这种小篇章的结构,让每一篇读起来都不太难,不用担心看到后面就忘了前面。每一天写的事情,或多或少,或长或短,但都是能看完的。这一方面可能是作为作家的蒋方舟对文字的慎重;另一方面,作为异乡人的蒋方舟,在日本的生活多少有点涣散。每日不是读书就是逛街、看展览、看电影等。她自己在新书分享会上也说,日本社会其实是很难融入的。她在日本选择作为一种歪果仁的身份生活。因此,她有大量的时间以异乡人的视角去观察日本的文学、艺术、社会生活等方方面面。
当然作为作家的蒋方舟,观察只是思考的起点。对于生活中许多的小事,她似乎都有着敏锐的洞察力。总是能说出个子丑寅卯。陈丹青在与蒋的对谈中,对这点就表达了一种不可思议的感慨。从现象出发,然后旁征博引、上下钩沉,最后总能把事情说到另一个完全不同的层面和维度上去。我深信每个人都是一座岛屿,而作者则是一座孤岛。他们手持一把锤子,然后他们眼里就只剩下钉子了。
蒋方舟说通过这一年的生活在别处,她找到了最真实的自己。我觉得有点夸张,但透过这样的一年,重新认识一下自己却是可能的。我也曾放下学习、放下工作,去到远方,以各种形式中断自己与过往的联系。在这个过程中,每一次的新刺激,都让我将过去和现在对比,在反差和不变中,愈发明确了自己是什么人。蒋方舟有阵子以“公知”的姿态,肆意挥洒着自己对社会、生活的见解。经过这一年,她说自己开始转变。转向内在,回归写作的本质。一时痛快肆意的评论和剖析,代表了一种一时的意气。显然,不是谁都能像梁任公那样,以今日之我攻昨日之我。
尽管有如此转变,但蒋方舟内心那种洞察之后,对事物的犀利评点并没有完全消失,转而以更加隐晦和有趣的调侃出现。如讨论日本人跑步的那篇,从日本转到中国,笔锋隐且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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