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不去的乡愁
我们大多数人是从“传说北方有一首民歌,只有黄河的肺活量能歌唱,从青海到黄海,风也听见,沙也听见”,以及而现在”乡愁是一湾浅浅的海峡,我在这头,大陆在那头”等诗句里认识余光中的。后来才知道他“右手为诗,左手为文”,散文也写得好,但少活了十五年,竟也只读了他几部诗文,但即使如此,也早为其作品中肆意的才气所熏陶。但终觉得少了什么,直到岁月见长后,我才明白,是少了份厚重感,直至近一个月读了《余光中经典作品选》才似乎窥到了余光中散文艺术之全豹。不,用他的话说是全虎,是细嗅蔷薇的猛虎。虎有威猛之气。当余光中驾着他的小道奇疾驰在辽阔的美国西部时,当他因果嘉士伯啤酒开始浮想联翩时,当他陶醉于山海跨高速公路等雄性意向的时候,余光中就是一头威猛的老虎。在《高速的联想》一文中他说他崇拜速度,并引用劳伦斯的话:“速度是人性中第二种古老的兽欲”。诗人余光中可能很少写一些痛快淋漓的话,但散文家余光中却显得本真,有人情味。文人不是诗人,不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他该是最健全牛气的人,是猛虎。
当然,这仅仅是浅层意义上的猛虎气。余光中的散文是以想象丰富,节奏紧张,内蕴深厚,造语奇特见长的。他的散文内容不外乎游记,咏物,评人家居感受,文艺随笔等几类,但他是带着它全面深厚的文学修养和凝重的历史感进入他的意象世界的。所以他可以面对星空作逍遥游,面对莲花意兴飞扬,从李白杜甫到米芾苏轼,从可口可乐到黄河饮过的血,扬子江饮过的泪,从盖提斯堡的战场到周幽王的烽火,卢沟桥的烽火。纵横开阖,火花迭现。用他自己的话说:“真正丰富的心灵,在自然流露中,必定左右逢源五步一楼十步一阁,步步莲花,字字珠玉,绝无冷场”这种语言的密度是才气,是历史的一份厚重感,是猛虎气。“微蔷薇,猛虎变成了菲利斯坦,微猛虎,蔷薇变成了懦夫”。余光中的散文有其阳刚的一面,也自然有其阴柔的一面。以他最著名的代表作《听听那冷雨》为例,语言之跌宕,意象之开合,无不透出他的猛虎气,但就冷雨来说,他毕竟是阴柔的古典的。
与余光中的诗相比,他的散文涵盖量更为广阔。有传统的乡愁,也有对沉痛历史的回忆;有对自然山水的礼赞,也有对现代文明的哀叹。这便使人想起今日大陆的某些散文家和诗人们,刚一上手,便是纯感性的路子变成一种新的风花雪月,而忽视了知性和结构,总是走不出朱自清的踪迹,徐志摩的“康桥”。然而发表了诸些文字之后,便难以为续了。大陆上的许多散文,总是单调的抒情,无病呻吟,没有深厚的文化价值和自觉地哲学追求,很难找到像林清玄等大师们那样的雄厚实力。而余光中一上手便凸显在一个崭新的制高点上,如果缺乏深厚的国文功底,尽管开笔可能惊人,但到了某一层次,没有了知性的推力,更是难得再进一步了。
提起余光中,有太多的人第一印象是他的那首《乡愁》。我读完了这本诗选,书中有很大的比例都抒发了他的思乡之愁。也难怪,他1952年在台湾毕业后便到美国去教书,一直到1972年42岁时。1972年是什么日子,大家比我清楚得多。黑夜到头的日子,比惯例凄冷的多。余光中想回大陆更是不可能,感觉回归无期。所以在这种心情下写出了《乡愁》,并一口气写了很多别的“乡愁”,这也是他为什么被称作“乡愁诗人”了。
我年纪还小,并不懂得什么是乡愁,这便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吧。但不知为什么,每当读了这些与我的年龄不相符的诗又或者是散文时,心中总有莫名的触动感,大概这就是对祖国有同样深厚的感情吧!
流行成为经典,经典铸就永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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