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清浅,境界永恒—最爱那《宋词三百首》

每个人总会有一两本忘记了的书,时光流逝,偶然再会,才懊悔曾经的错过,也许,那不是错过,只是相遇的时间不对。彼时,年少轻狂,意气风发,不知愁滋味,无法领悟《宋词三百首》的韵味与境界,而今再读,甚感这是一次美好的遇见。幸好,我们还是遇上了。

“词之为体,要眇宜修,能言诗之所不能言,而不能尽言诗之所能言。诗之境阔,词之言长。”王国维先生一语道尽了词与诗的区别。的确,相较二者,在给人的感触印象上,诗刚,词柔;在表达的手法上,诗直,词曲;在情意的表露程度上,诗显,词隐。

物欲横流,风云变幻的时代,读上这样一本书,如心灵净化,身心俱润。合上书,闭上眼,那些词句情景如现眼前,那些情感誓言如在耳边。到如今,才发现宋词原来是中华五千年灿烂文化中的一支奇葩。接下来,我就道一道,从《宋词三百首》旖旎的词章中体味的淡淡情怀。人世间最能让人感动而又让人泪下的莫不是一个“情”字,“情”的描写透露于字里行间:“枯藤老树昏鸦”的苍凉,“小桥流水人家”的画境,“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豪放,以及“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的婉约。正是因为有“情”,眼中的世界,心中的一切,笔下的文字,才会撩拨人们喜怒哀乐的心弦,引起共鸣。在词中,我读到了情怨、幽怨与哀怨,无论是“别来不寄一行书”、“渐行渐远渐无书”,还是“一春犹有数行书,秋来书更疏”,妻子对书信的渴求那是对丈夫无声的关切,也许大丈夫当修身、治国、平天下,但是妻子的那份依赖更与何人说。在词中,我明白了有一种等待叫“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有一种思念叫“衣带渐宽人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有一种期望叫“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有一种欣慰叫“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一方斜阳铺成诗笺,一壶香茗饮出词话。品一句“心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道一声“满目山河空念远,落花风雨更伤春,不如怜取眼前人”;思一段“记当日,门掩梨花,剪灯深夜语”的款款柔情。心中,似无杂念。原来,词,是可以养性的。

品读宋词,就是在品读一种风骨,品读一段人生,品读一个时代。张先“云破月来花弄影”,语言的韵味雅致一流;贺铸“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原来男子也可以这般柔情;李清照“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国难当头,奇女子也只能无限哀叹;朱淑真“宁可抱香枝上老,不随黄叶舞秋风”尽显刚烈性情;蒋捷“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才情出众却未得以施展;苏东坡世事沧桑,仍葆有“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的乐观豁达……斯人虽已逝,但他们留下的一首首小词在优美的,隽永的,历史的尘埃中绽放。而我们,已然融化在这样的小词中。

时光清浅,词之境界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