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雾般的乡愁
“弥漫在心中那团浓浓的白雾,是我心中永远不老的乡愁。”这句话是我在《白雾》中最喜欢的一句话。小说的主人公冬冬在那年深秋开始了一段心灵的旅程,而我在十三岁的暑假,看完这本书,也如同接受了一次灵魂的洗礼。
深秋时节,霜寒雾重,冬冬跟随母亲几经辗转,来到遥远的白雾村,扑进了淳朴的乡村生活中。在这里,他结识了性格迥异的乡村玩伴,闯进了广阔神秘的山林野地,经历了新奇陌生的田间探险……就在他醉心于这里的一切时,父亲的突然来信,让冬冬的乡村生活戛然而止,他不得不和这里告别。然而,这段诗意的生活,如同朦胧的白雾,缭绕在他的记忆里。
记忆中的一切,也是朦胧的,就如他在白雾村关于快乐、生命、伤痛、命运的探寻,没有答案。唯有浓郁的生活气息在雾气中弥漫开来,带给他挥之不去的乡愁。席慕蓉在《乡愁》中也写道:“故乡的面貌是一种模糊的怅惘,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的确,读完这本书,一种类似乡愁的情愫便会弥漫在心间,复杂难言,却又清晰无比,有一股柔软的力量在心中回荡,仿佛有许多奇怪的东西在撩拨着我。
我似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那里山清水秀,连绵的青山一座连着一座。牛奶似的白雾,若即若离,穿行其中,仿佛整个人都安静下来了。那里有弯曲盘绕的马路,有如睡美人般寂静的山脉,有新鲜的空气,有清澈的小溪哗哗流过。那里有即使年岁已高,见到我仍会颤颤巍巍走过来的太太,有其他笑容满面的家人,有我小时亲切的玩伴,有时不时过来串门,谈论些家长里短的邻居。记得小时候,在河边玩耍,光着脚在河里捉鱼。那时太太便会在河边微笑,默默注视着我,还时不时提醒一句:“小心,别摔了!”我回头,看太太的白发被夕阳染成金色。她的额头,脖子上细痕密布,笑容却显得无比温暖,慈祥。时间在那里定格。
依稀记得一个清晨,我和太太走在乡间小路上。雾气弥漫在山谷间, 刚刚还是随风飘荡的一缕轻烟,转眼间就变成了仙女的玉带。风吹过,我们的发丝在风中有些凌乱。太太在一旁关切地问:“冷不冷?”我跑了起来“一点都不冷!我在和风赛跑呢!”她在后边步履蹒跚地跟着我,说:“慢点,慢点!”我跑得更欢了,笑声穿过白雾,在山间回荡,飘得很远很远。可是,跟冬冬一样,快乐的乡村生活,也总是在暑假的最后戛然而止。我随着来接我的爸爸妈妈回城,太太在身后,送了一程又一程。
有一次,天空似乎要下雨。我们的车已经驶出村口很远。爸爸掉头回去,我们都心照不宣。虽然说,不要送,不要送,我知道,太太一定还在那个村口张望着。在下雨之前,把太太送回家,我们才能安心地回城。在细雨中离开,身后的山村笼罩在一层薄雾当中,蜿蜒的小路,连着太太和我。
小道虽长情更长。小道弯弯是我不尽的思念,弯弯小道承载着太多的乡愁,走到天涯海角,家乡轻轻的白雾永远装在心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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