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名士,自风流 ——读《魏晋风华》有感
我常常看见有人在文章中写魏晋风度时会用到嵇康的“越名教而任自然”,叹服之余又会想,什么是魏晋风度?
说起魏晋风度,鲁迅曾在他的著名论文《魏晋风度及文章与药及酒的关系》中写道“曹丕的一个时代可说是文学的自觉时代,或如近代所说,是为了艺术而艺术的一代。”文学的自觉时代,指的是文学服务于政治教化的要求减弱了,文学成为了个人的行为,以抒发个人生活的体验和感情
我们都知道,魏晋南北朝是个动乱与分裂的时代,这段时期所包括的朝代或国家可多达几十个,差异与融合是其特点,分裂割据下的地域文化各有特点,儒道佛三教合一和民族融合的趋势不可避免。
在这样的社会环境下,一群名士出现了。他们白衣翩翩,飘然高逸,放浪形骸,他们素手执琴,崇尚隐逸,超凡脱俗。他们的生活离不开老庄之学、清谈、丝竹、酒和药。名士其中有人入仕为官,也有人隐逸山林。有人说魏晋时期的隐士是消极避世的,但入仕为官者又高洁到哪去?当时的曹魏王朝政治局势十分险恶,士人的生活危机重重以致难以自处,面对日益强盛、专权乱权的司马氏集团,他们无法与之对抗,保持名节还是为了富贵苟且求饶?隐士们选择了消极反抗。他们不是《儒林外史》麻木冷漠的官吏,无法做到视若无睹,他们有一颗嫉恶如仇的心,不愿染上一身官场的污浊,加之十分鄙视司马氏父子的丑恶行径,他们只好以文人的方式反击。
众所周知,“建安七子”和“竹林七贤”是赫赫有名的名士。但其实一代英雄曹操也是文武并施的人才。作为政治家,他是三国鼎立中的魏主,他“胸怀大志,腹有良谋,有包藏宇宙之机,吞吐天下之志也”,作为文学家,他有“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悲凉慷慨,“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的求贤若渴。他以卓越的文学才华开创了建安文学的繁华局面,其子曹丕的《燕歌行》、曹植的《洛神赋》无一不印证了这曹氏父子的文采斐然。
“竹林七贤”中的领袖人物嵇康,可谓家喻户晓的人物了。这样一位放荡不羁的美男子,又有不附和不庸俗的真性情,加上他非凡的才华,宁打铁也不愿在司马昭底下讨生活的节气,如何能不引人注目?他给好友写的绝交书肆意潇洒,就连临死赴刑之前也风度不改。据《晋书·嵇康传》载:魏元帝曹奂景元四年(263年),“康将刑于东市,太学生三千人,请以为师,弗许。康顾视日影,索琴弹之曰:‘昔袁孝尼常从吾学《广陵散》,吾每靳固之。《广陵散》与今绝矣!’时年四十,海内之士莫不痛之。”嵇康之死,让人怅然痛惜,但也不得不折服于他的风度。嵇康的诗如其人,傲视世俗,锋芒毕露。他在《游仙诗》中的“自遇一何高,独立迥无双”还有《五言诗三首》中的“俗人不可亲,松乔可近邻。”很好地表现了这一点。
有一位赫赫有名的大隐是魏晋文学的集大成者。他的诗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富贵非吾愿,帝乡不可期。”他就是我们很熟悉的陶渊明。他是那么地刚正不阿,光明磊落,他是那么地安贫乐道,崇尚自然。与嵇康虽处山林却心系朝廷,时不时就明里暗里讽刺司马氏不同,陶渊明好像完全脱离了俗世。他就像一条泾渭分明的界,划走了丑恶污浊,留下了真实干净。他的诗没有华丽浓厚的渲染,只是信手拈来的浑然天成,就如他的心思一般澄净。
除了上面提到的三人,还有何晏、张华、左思、潘安、陆机、郭璞、王羲之……这些人都是很有个人特色的名士,看他们背后的故事,培养一下诗情抑或是了解一下历史,都很不错。若是用苏轼在《赤壁赋》中写的“遗世而独立,羽化而登仙”来形容这些名士,也有三分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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