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活着—读余华《活着》有感

为了洗去罪孽,活着

走向堕落的地狱,只在一念之间。徐家少爷——福贵,看惯了低头躬耕的佃户,骂遍了年逾花甲的私塾先生。厌倦了在农村当地主少爷的生活,福贵只身飘荡在罪恶的城市。青楼里的良宵春梦,赌桌前的挥金如土,已让他变成了附着淫恶空虚的灵魂的一块腐肉。嫖妓,让他忘却了最爱他的家珍;赌博,让他输尽了祖上的百亩田地。“孽子”,父亲悲愤又悲哀,因为父子二人,了了祖上留下的二百亩地。由地主变为农民,不能光荣耀祖,反毁了一个家。父亲死了,不风光地死了。向债主借了五亩地,福贵干起了佃户干的事。他的女人,被丈人接了回去,还有她腹中的有庆。只有他和女儿凤霞,支撑着这个残缺的家。下田,做工,全无少爷的威风。他想去死,可他又想不能去死,为这个残缺的家。再累也要活着,不能绝了祖上的香火。

我们每个人都有罪,还看我们如何去面对。须臾一生,学会去忍辱负重,去赎过去的罪。为了洗去罪孽,活着。在悲怨与疲余的深渊中挣扎过,才会明白世间变幻的无情;在罪恶和污浊的泥沼中洗礼过,愈发明晰重获新生的严苛。就像从有到无一样,从无到有。

为了亲情信仰,活着

每天忙碌,只为重生。犹记凤霞问他,一个桌子锯了一角,还剩几角。他说,三角。可凤霞说,五角。不久,家珍带着有庆回来了。如同阴霾的日子过去。但不多光景,母亲病了,揣着家珍带来的两个银元,他又去了城里,不过不是原来的地方。不料,未请到医,还被国军拉去拉大炮。目睹着每天都死去的无辜的人,他不敢逃跑,一路北上,胆战心惊。硝烟四起,腐尸满地,树被砍下来烧火,荒芜萧条之中,地道中艰难生活。为抢空投的食物,昏死多少人。他又想去死,可他又想不能去死。因为他思慕的人——家珍,母亲和孩子。国军败了,解放军捉了他们,给“俘虏”馒头和盘缠。一路南下,在战火纷飞中,他更渴慕家的温度。两年,归来时已大不同,母亲早已亡故,凤霞也成了又聋又哑的人。几近绝望,却不能放弃。依旧去耕作,为这个残缺的家,为了弥补亏欠他们的亲情。父亲遗言,祖上由养鸡到鹅,鹅多了,又养羊,最后养牛耕地。他相信,他也可以复兴家族。

为了亲情,为了信仰,更好地活着。电话一端不忍轻咳一声,噙泪不泣,你不想让他们为你操心,他们亦是。翻山越岭,求学孤苦,可你知道方向,知道彼岸有花开。亲情不灭,信仰不灭。不陷于思念的泥淖,一泓清泉,我心所托;不囿于世俗的嫉深,一亩方田,逐梦亦然。

为了冲破束缚,活着 

天不遂人愿,正当昔日的垢尘即将随时间散去,晨曦微露,却未等到旭日。家珍得了软骨病,不久就死了。家里的锅被公社拿去炼铁,连攒钱买下的两只羊也充了公。在公社运动方兴未艾时,凤霞出嫁了,出尽了风光。就连一直让他苦恼的有庆都得来了跑步冠军。然而好景不长,有庆为县长老婆献血,抽血多了,死了;凤霞产子那天,原本喜庆,但只保住了孩子,叫苦根。未过多时,女婿做工时也死了。家,彻底支离破碎。恨透了封建礼教,原本的少爷,也耐不住岁月煎熬。七岁,苦根撑死了——有些搞笑,但却是饥饿的写照。花甲之年,买了一头老牛——起名福贵。一生要尽了,他几乎一无所有,但可喜的是,他冲破了过去的束缚——支持到他活到现在。他用理智的眼光看自己的过去,用不同与封建的思想反省自己。一头老牛,一位老人,故事就走到了尽头。

人的一生或许不会那么坎坷,但灼热的尘世之中,或许还会比他更悲剧的人——走不出束缚。

结语

福贵——一个曾经享着福贵,但却没有多少福贵的老人。他依然活着,活在苍藉的现实世界和丰腴的精神世界。当然他喜欢后者。几人是此?当萎靡的身躯在尘芥中浮隐,还否记得“归家”的路?当陶然于灯红酒绿之时,可记得往日的誓言和明朝的亟盼?没有了灵魂的寄托,人,不过是形骸,是暴露的白骨,是一团行尸走肉,支配不了生活。没有了岁月的濯涤,灵魂,只不过是脆弱的芦草,是悬而欲断的桅杆,经不住大浪的淘洗。活着,不是简单地顺过时光,而是充盈自己的灵魂,不随爱恨坠入一渺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