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读《安娜·卡列尼娜》有感
“ 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各不同。”
“一切都颠倒过来,一切都刚刚建立”故事从这里开始。这是一个历史大变动的时期。俄国的政治令人惶恐不安,家庭悲剧一幕一幕地发生。这本书里的三个家庭,总是让人唏嘘不已。不同的遭遇,串联在了一起。
从奥勃朗斯基的家庭开始,他是安娜的哥哥,他有着一个别人都羡慕的家庭,妻子温淑,孩子成群,没有任何的经济担忧。他是一个贵族,尤其是妹妹的丈夫还是个大官。可尽管这样,他依旧和法籍的家庭女教师有着暧昧不清的关系。人性就是如此。你永远不会满足于自己的现状。
因为哥哥嫂嫂的不和,安娜,我们的女主人公出现了。她是热情善良的象征,她用自己的智慧,去调解矛盾劝说嫂嫂,给了嫂嫂以莫大的安慰。在看到铁路工人惨死的场面时,她的那份怜悯之心,使她想着的是工人家庭的以后,她有着蓬勃生机。可尽管这样,她依旧和一个,一个与她恰好相反的人结了婚。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虚伪冷酷,醉心仕途,十足的做官机器。是这样吗?他们的婚姻是按照贵族和教会的婚姻制度而产生的,没有爱,没有情。他们之间压抑,没有生气。所以安娜第一次碰到伏伦斯基后,就不自觉地就坠入情网了。这到底是悲剧吗?
列文和吉娣的结合应该是整本书中最幸福的。列文在婚前是一个放荡的浪子,与美丽纯洁的姑娘吉娣结婚,使他自渐形愧,感到内疚。他甚至把记录婚前生活的日记本交给未婚妻看。这是一个多么光明磊落的人啊,他对吉娣,对这份感情,都抱有极大的虔诚。托尔斯泰自己也说过,列文就是他自己的写照。列文对安娜的态度便是他对安娜的态度。“一个奇妙,可爱和可怜的女人”。
——“伸冤在我,我必报应。”
人间的罪孽只有上帝可以审判,世人是无权评论的。这句话看出了托尔斯泰对安娜的态度也是十分矛盾的。既有谴责,又有同情。但这种矛盾绝非偶然,也非巧合。从伏伦斯基的眼睛,吉娣的眼睛,陶丽的眼睛,以及列文的眼睛中,我们都可以看出安娜是一个多么令人着迷的女人。她是那么的令人心醉,那么的亲切温柔。她有着一双既严肃又时而显得忧郁的眼睛,双颊和下巴上分明的酒窝,嘴唇优美的线条,一头乌黑的髦发。多么令人赞叹啊,这是一种风韵,丝毫不像一个八岁男孩的母亲。以此,我们知道了,托尔斯泰对安娜是绝对的热爱。他用了一切华丽的辞藻去修饰这个贵族少妇,使她成为了世界文学史上的那个独一无二的女人。人却终究为矛盾的所在体。她是如此的美好,可她违背了宗教和伦理道德;她是如此的真诚可爱,可她伤害了自己的家庭。她是勇于冲破封建牢笼的那只鸟儿。可是不管怎样,这样一个走在时代前列的女人,身上背负着的不仅仅是别人的舆论和压力,更是来自于自己内心的犹豫和痛苦。她不是一个有十分安全感的女人,她要的是全部的情感。可是,没有人,能够为她这样做。她所做的一切,从伏伦斯基把她独自丢在房子里开始,似乎都变得那么的无力,那么的苍白。总有一些人,站在伦理道德的制高点,去谴责别人。但这里,托尔斯泰的安娜的偏爱便显现出来了。他没有让别人过度地对她说三道四。他真正痛恨的是这个社会,像卡列宁一般的人,他们压抑着,控制着,奴役着,蹂躏着那些美好的人性。
安娜和卡列尼的结合,既是悲剧的开始,也是悲剧的结束。他们两个是完全的对照,一个真诚,善良 ;另一个虚伪,自私。但事实上,我们不能批判任何一个人。因为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我们没有能力去制裁别人,连谴责都是多余的。因为人没有至好,也没有至坏。人是多重的,是特殊的,他们往往不是能够评价的。
我们可以夸赞安娜,她真的是一个勇敢的女性,可事实是,她违反了“妇道”,这也是毋庸置疑的;你说卡列宁是人性丑恶的代表,可你也无法否认,他养大了自己和安娜的孩子谢廖扎,并且抚育了伏伦斯基和安娜的孩子。所以,世界上的任何事物都不是能够完全说清楚的。事物本身就是相对立的。世人无法评论和谴讨。
——“一切都是虚假。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欺骗,一切都是罪恶。”
最后的自我毁灭是安娜对整个社会的控诉,可更多的是自我谴责的部分。就像故事的开头,她看见了铁路工人的死亡。她也是卧轨而死的。为什么会选择卧轨呢?书里这样写到“就在这一刹那,她对自己的行动大吃一惊。她想站起来,闪开身子,可是一个冷酷无情的庞然大物撞到她的脑袋上,从她背上扎过。”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人会一直记住,没有人会一直在乎,没有人会一直怜悯。就连那个矮小的乡下人,也继续着在铁轨上干活。
——“每一部真正的悲剧都用一种形而上的慰藉来解脱我们:不管现象如何变化,事物基础之中的生命仍是坚不可摧和充满快乐的。”
这本书的秘密在于圆拱切合的让人察觉不到拱顶在什么地方。这也正是托尔斯泰自己的自豪之处。
那只她曾经用来照着阅读那本充满忧虑、欺诈、悲哀和罪恶之书的蜡烛,闪出空前未有的光辉,把原本笼罩在黑暗中的一切都给她照个透亮,接着蜡烛发出轻微的哔剥声,昏暗下去,终于永远熄灭了。如她的一生,光辉闪耀,短暂停留,彻底的,完全的,消失了,消失在这个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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