桨声依旧

——读《朱自清经典散文》有感

轻启书卷，灯影里，我与朱自清先生的经典散文相遇……踏过康河的石桥，轻揽一缕月下荷塘的芳香。秋日碧空如洗，故都雁声已远。不知何处，船歌絮絮，一湾碧波，几点灯影，桨声低语，扰动水中月，六朝烟云随波去，天上，人间？

“杨柳岸，晓月残风。”原以为只在那芬芳的古诗词里。不想在秦淮河不疾不徐的桨声里，一湾新月，串起旧梦今昔。

曾经，秦淮河于我不过是古都南京的一景，承载着许许多多才子佳人的传说。直到读了朱自清先生散文集中的《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才知秦淮河竟是如此迷人，在历史浪潮的淘洗中风韵犹存。

灯影中的秦淮河更具历史的美感。“从两重玻璃里映出那辐射着的黄黄的散光，反晕出一片朦胧的烟霭；透过这烟霭，在黯黯的水波里，又逗起缕缕的明漪……”先生细腻优雅的语句，勾勒出灯影中秦淮河的美，带着对她的好奇，我在一个夏日的傍晚，来到河边。

夜幕悄然拉开，大小的船儿点起灯火的时候，两岸的商业气息逐渐隐去。雇一只小船，从灯影中划过，只见两岸古居中的灯熠熠闪光，似有琵琶歌声传来，微风拂面而来，夹杂着水草的气息，望着两岸刻壁上的古诗书法，我竟有穿越到古时的错觉，一时沉静在美丽的灯影中，归于黑沉沉的夜。

“秦淮河的水，碧而不腻，或是六朝金粉所凝么？”沛鸿先生笔下的水是恬静、委婉的。即使在夏天，先生也感知到了秦淮水，静静的、冷冷的绿着：“从清清的水中，我们感觉到的只是薄薄的夜……”口中咀嚼先生的文字，心底仿佛有凉风拂过。

我坐在小船上，继续领略秦淮河的独特风情。夜渐渐深了，秦淮河归于寂静，新月淡淡的光辉铺在河面上，微波向两边漾去。汩汩的河水，宛如一位怀抱琵琶低吟浅唱的女子，向人们诉说着昔日秦淮两岸笙歌彻夜的繁华……

灯影之幻，历史古韵，沿途歌声，旧时古屋，及至过桥，顿然空阔。目之所及，先生那一行行蕴满情思的文字，又在我的脑海中浮现。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却是雨打风吹无觅处。去年天气旧亭台，旧时王谢堂前雁。

我们无法回到历史中，一览秦淮繁华，但佩弦先生笔下却有一个繁华中独含寂静的秦淮之夜，它超越时空，属于我们每个人。字里行间，悠悠的桨声，几笔渲染，秦淮河的风韵，便在人心底久久留存。

千里烟波，唯有书香蚱蜢舟，可载一帘幽思，三更小舟穿华月，直抵文从墨客家。书中桨声依旧，华灯绕堤沙，清波伴月影，轻巧船儿从覆满六朝苔痕的石拱桥下穿过，歌声飘来，新月初上，文字的清香沁人心脾。桨声依旧，响在每个爱书人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