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吾心向往之
读《我心归处是敦煌》有感
与樊先生在一篇文章上初识,执着,坚定,勇敢的她在我心中刻下深深一痕。再次与先生在这本书中重逢,吾有幸看到了一个更加真实的她,一个深爱敦煌的她,一个绚丽斑斓的敦煌,以及一种坚守大漠,甘于奉献的“莫高精神”。“敦煌,吾心向往之。”
敦煌缘
年少时,樊锦诗对一篇介绍莫高窟的课文记忆深刻,她便搜集了大量相关资料,敦煌在她心中留下了一道光。考入北大后,她填报了考古专业。毕业实习,系里决定她可以去敦煌时,她心中喜悦不已。到了敦煌后,才知道那里食物紧缺,条件十分艰苦。水土不服的她实习未结束就离开了。但毕业分配时,把樊锦诗分配去了敦煌。父亲为她写了一封呈给学校领导的信,却被她扣下。敦煌和莫高窟那抹绚丽的色彩,早已深刻地烙印在她心里。一进入洞窟,看到那些衣袂飘举,光影交错的壁画和塑像艺术,她便立刻忘却了寒冷,饥饿,忘却了无尽疲惫。
樊锦诗曾有一段时间喜欢爬三危山,在那里可以望见整个莫高窟。天空格外蓝,蓝得纯粹,蓝得辽阔,蓝得浓烈。有时太阳未落,明月升起,日月同辉,实乃人间绝色。莫高窟的每一个洞窟遥遥望去似一双双眼睛,充满了沧桑与神秘,那仿佛跨越了几千年的深情对视,在无声而又深切地呼唤着她:“留下吧,敦煌需要你,留下吧。”无数壁画和彩塑,丰富多彩的佛教艺术,民族艺术,东西方文化的交流孕育而成的璀璨群星,等等,让她为之而深深着迷——
敦煌不仅是佛教艺术圣地,也是一部辉煌的人文史。以中国文化艺术为基础,吸收了印度文化,希腊文化,波斯文化和中亚文化。不同时期所诞生的壁画和彩塑风格迥异,顺着历史的脚步,不断有新的文明绽放,不同文化和信仰相互拥抱交融,使敦煌成为独一无二的圣地。
坐在莫高窟内,轻抚着墙上的壁画,遥望历史长河,追忆曾经的峥嵘岁月,富有张力的线条呼之欲出,色彩伴随霞光倾泻,点点斑驳仿佛是飞天神佛留下的阑珊梦痕。回望那彩塑佛陀,双腿相盘,两手相叠置于腹前,从容大方,平和安详的微笑承载着数千光影,微闭双目看透人间尘世。沉着自若盘绕在周遭,温暖慈悲的空气笼罩于此。九层楼的铃铎响起,时光的尘埃落地,光线定格,永恒就在此刻。
“莫高精神”
一代又一代的莫高窟人有着独属于他们的“莫高精神”。
常书鸿先生面对如同一片废墟般的敦煌,毫不畏惧。他带领大家一边做保护,一边临摹壁画,同时不断吸纳人才。为留在敦煌,他被迫与妻子分别。段文杰先生随他一同来到敦煌,住在破庙里工作。后来他被批斗,被除名,下放农村,在白天努力劳动,却没事就挑灯夜读。他的关于敦煌艺术的文章一篇又一篇被发表,那是饱含苦汗泪的果实。樊锦诗与丈夫,孩子两地分居多年,饱受亲情折磨。在敦煌,居住环境,通讯工具……都十分落后,物资同样贫乏。土屋,土床,“老三片”:土豆片,萝卜片,白菜片,碱水,无法长期供电,冬天生活困难,沙尘满天,艰苦的条件让多少人望而却步。
但他们,冒着漫天风沙,毅然前行,手中放不下的是研究敦煌文学艺术的资料,在洞窟中考察,测量,临摹,几十年如一日。樊锦诗一双因小儿麻痹症而留下后遗症的双腿,走遍了敦煌,荒山与大漠。为保护敦煌,她提出建立“数字敦煌”,让敦煌石窟的历史信息被一一保存,游客可以“云游敦煌”。还为了使莫高窟不被过度开发,努力查找资料,奔走多地,只为呵护那一片圣地。不厌其烦地扫灰除尘,建防护网,修缮墙壁。为了挽救起甲脱落的壁画,他们试验了各种可能的灌注材料。不断观察与研究,一边啃着干粮一边如饥似渴地读书,吃完后奔向洞窟。进入洞窟,便沉浸在壁画与彩塑中无法自拔。舍弃一切侍奉这伟大的艺术宝库,保护它脆弱的皮肤,已成为每一个莫高窟人的宿命。
“如果真的再一次托生为人,我将还是‘常书鸿’”。
“一画入眼中,万事离心头。”
“如果有朝一日我离开敦煌时,大伙儿能说,‘这老太婆还为敦煌做了点实事’,我就满足了。”
合上书本,我摩挲着封面上樊先生的脸庞,她坚定的双眸仿佛在那刹那间穿透我心。她,以及一代又一代莫高窟人坚守大漠,甘于奉献,勇于担当,开拓进取的“莫高精神”,我无端地想到了玄奘——一个人,一匹马,一担盘缠,从长安到天竺,漫漫取经路,仍矢志不渝。回想起迷茫颓废的,被学习困难击退的自己,我十分动容:他们这些坚定不移,奉献自我,为国家做出巨大贡献的莫高窟人,是那般值得崇敬而伟大! 脑海中浮现樊先生她坚定而又温暖的笑容,我明白了,人这一生,要树立自己的志向,找寻自己愿意为之付出一生的事业,坚定地走好自己的道路。这样,便可以找到促成他所有信念,爱好和行为的根本力量,从而找到真正的自己。那一刻,名为“勇气”的火焰,便会熊熊燃烧在你的心中。
久久凝视着书本上樊先生的面颊,我倾吐出一直萦绕在脑海中的那句话:“敦煌,吾心向往之。”霎时,我看见灵魂拥抱了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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