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与泥土相伴,便有了沁人心脾的芳香;鸟儿和蓝天为伴,便有了天高任鸟飞的自由翱翔;而青春期与“中年期”相伴,便有了令人心烦意乱的争与吵!
我与母亲走在回家的路上,欢声笑语一如既往地飘荡在空中。原本是唠着家常,不知怎的说到了刚刚结束的考试,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于是又生拉硬拽起来。不经意间,我瞥见她唇角挑起,美丽的天空似乎要崩塌了一角,淡淡然开口,声音有些冷清:“你这是多久才打算努力?”但我还是嬉皮笑脸的打算糊弄过去,谁知她原本还云淡风轻的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一阵微风拂动,吹散了什么!“啪嗒。”我把手中一直玩弄的手链扯断了。上面的珠子一颗接着一颗往下掉,一蹦一跳的向前滚落。
“心虚了吧!拿珠子作挡箭牌。”
“我又不是贼,我虚什么虚?它自己要掉落,关我什么事!”
“一说到关键问题,你又要回避?”
“我没有回避,我不是在听你说吗?”
“你看你们班的王诗琪……”
“又是王诗琪,王诗琪的语文没我好呢!”
“嘴巴好狡!每一次说到关键处,总是要和我争吵起来!”
“我还不想呢!你不说的话不是就争不起来,吵不起来了吗?”
“我不管你怎么办哟!”
“要你管?你真的很烦。”
母亲愣了一秒,哪里甘拜下风,立马狠狠的怼了回来,以至于声音越来越大,顿时牵扯来了好多好多异样的眼光。那些街坊邻居瞧了去定要好好笑话一番:“这哪是母子哟,八百年前定是仇人吧!简直有不共戴天之仇呀!”
……
话语越来越尖锐,无意间似乎戳到了哪个痛处,压抑好久的愤怒一下子喷涌而出,也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我甩开了拉着她衣袖的手,愤愤然向反方向走去。那一刻,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来,心像是被滚油翻来覆去煎炸了好多次。她竟然也没伸手拉我,径直往前面走去。孤单的路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的身形在那件天蓝色羽绒衣的衬托下显得越发孤傲而又让人愤怒。
每次大大小小的考试后,但凡我有点点问题,我俩总是各执一端,据理力争,甚至炒个不停!我不知道这次会怎么和解?还是冷战几天然后再谨慎地去试探试探彼此——哎!中美矛盾都有调和的时候,为什么我俩在学习这个问题上,从小学到现在,一直无法达成一致。这个可恶的绊脚石!
她走了好久了。
我颓唐的往回走着,先前那一股怒火也差不多消失殆尽。脚步一顿一顿的,眼眶逐渐被倔强的泪水撑得酸涩不堪,却极力抑制它流出来。那个时候,似乎所有的沮丧和伤感都积压在了胸腔,无话可说。
一丝飘香由远而近,悄无声息的翻栏入鼻,茫茫然抬头想要寻找这香味的来源。一时不慎,泪珠儿直直掉落下来,砸在衣口处,浸湿了一小片,我看见母亲在灯光下站在街道口的拐角处,路灯像是给她镀了一层金边。她手里提着一袋我挺喜欢吃的小黄鱼。她好像也在人群中发现了我的身影,目光对碰,一时有些尴尬,谁也没说话,还是她率先打破沉默,勉强对我笑了笑:“走吧。”脸上一丝羞愧划过,为自己之前的愚蠢。恍惚间好像看见,母亲的身影其实也不比原来高挑,中年发福的身体走起路来也不轻盈。
我快步走上前去,又重新握住了她的手。亦如好多个从前,她拉着我的手一样。
此时,脑海里忽然蹦出一句话。“时间可以苍老一尊容颜,淡化一些记忆,改变一抹风景,但始终不能改变的,是刻在骨子里的亲情。”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会遇到那么一个,愿意在时光拐角处安静相伴的人。这样琐碎却带有余温的争吵,或许也是别样的岁月静好。
下次再争争吵吵,也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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