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这部家喻户晓的话剧的问世,使曹禺先生开始了创作生活的第一步。

《雷雨》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人物的性格冲突,曹禺笔下的人物都具有真实性。他们的每一言每一语都由人物的内心发出,而每一句话中,必然充满着个人的情绪色彩,符合他们的身份,性格特征。

故事的根牢牢地系在30年前周朴园对侍萍(鲁妈)始乱终弃。那时的侍萍还是个天真美丽、贤慧的少女,在周公馆当下人,身份是卑微的,地位是下等的。可是周公馆的少爷却偏偏给了这处于社会最底层的姑娘希望与幻想,她幼稚地违背道德与贞操为他生了两个儿子,无名无份,默默煎熬,像周朴园这般身份的人是不会把一个下人正式的娶进门的。当时的社会讲究的是门当户对,这也造就了无数桩构筑在金钱与利益之上的婚姻。

也许侍萍很清楚这一点,但她只有最浅显的要求,哪怕当个妾也好,可是周朴园没有这么对她,在大年三十晚上,在侍萍生了第二个儿子才三天,周公馆把她逼进了漫天风雪中。手里抱着的,是危在旦夕的婴儿。这时的侍萍绝望到了极点,她更悔恨自己,恨自己的无知与幼稚,于是,她绝望地跳河自尽。故事发展到这里,很自然地让我想到《家》里的鸣凤,一样是大户人家的下人,一样博得少爷的爱,可结果都是同一条自杀的路。为什么?这也正让我们看到了旧社会封建家庭的没落与腐朽,社会制度的冷酷与自私,从她们身上,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当时中国家庭的、社会的罪恶。

然而,侍萍的求死却没有如愿,这也注定她仍要在残酷的现实里挣扎,一个女人,带着个重病的孩子,流落他乡,孤苦无依。为了生活,她嫁过两次。干过各种杂活。可在当时的社会里,她遇人都不如意。是的,有钱有势的,对她不屑一顾;好人家又会嫌她的不清白。周朴园带给她的,是三十年无休止的痛苦与恨。

故事在三十年后侍萍与周朴园的重逢中发展到了高潮。面对昔日的爱人与仇人,侍萍经历了痛苦的矛盾斗争最终勇敢地与他相认。她并不是用这种方式来敲诈他,面对周朴园搪塞打发的5000块钱支票,侍萍不屑一顾地撕个粉碎。也许她只是觉得“我三十年的苦不是你拿钱算得清的”可是我们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她骨气与自尊,她表明身份,也许是出于一个母亲的爱子之心,想为门外候着的鲁大海争取说话的权利,也是了为见一见三十年未曾谋面的大儿子周萍。周朴园对于侍萍的出现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喜,他只有恐惧、担心、害怕,害怕自己一直以来苦经营的好名声会毁于一旦。那个时代的封建资产阶级的本性就是在这种虚伪的外表掩盖之下的冷酷、自私,对于压在社会最底层的妇女,遭遇是凄惨的,待遇是不公平的,甚至对于亲情的渴求,也很难得到满足。

不是吗?周萍面对眼前的亲生母亲是冷漠的,无情的,虽然没有相认,但丝毫的血脉相连都感觉不到。还亲手打自己的弟弟。侍萍的心在滴血,兄弟反目,父子成仇,这一切的一切都在摧残着她的身心,阶级地位的悬殊又使她不能认回亲生儿子。鲜明的阶级对立,有着天壤之别的等级待遇,这是侍萍不愿意看到的,然而社会毕竟是现实的,残酷的。

侍萍其实很可悲,这么多年,她始终未能清醒,而是听任命运的摆布,让时间与辛劳一点点地消磨自己的愤恨与痛苦。而她苦难的一生也正是对周朴园的控诉和那个万恶社会制度的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