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仔细看看被阳光拥揽的东西了,所以当金色的碎光小心翼翼地切开绿叶的纹理,我的呼吸便混杂着清风的味道和安静的阳光一起在昊天下零散无畏的迷茫,这不仅仅是胸口无意撞击的触动,更是填铺心池,一味静静幽淡的温暖。
屏蔽耳边所有的喧嚣,才能听清自己需要的宁静,我合拢落地的窗帘,呆呆走向镜中发愣的脸,一张遥远的,陌生的脸。我是谁,从哪儿来,往哪儿去?看似孤单无助的问题却有让人化不开视线的精彩。很脆弱,即使面对她也无法卸下的伪装,沉重,我忍不住移开目光,讪讪地蹲下身,像一株终于要凋零的野草,为迟来的苍老静默着微笑。地板是热的,细小的浮尘在漏尽缝隙的光影里翻飞,我盯着帘下跳跃的完满,内心前所未有的柔软,这是上帝送来的礼物,一份双手碰不得的震撼。
思绪越来越空洞,表情也越来越落寞,究竟是,怎么了。
“呐,你知道吗?”
“嗯?”
“该长大了。”
“18岁,该长大了。”
……
“哎,你十八岁了,赶紧长大呀!”
我摇摇头,笑意阑珊。
对白雪叹一口青春无奈,耗尽时光匆匆,眼波流转之处总有萌了芽的成长在不停清点期待后的忐忑,用最放肆的洒脱醉几幕浮华,纯净的心叶纷纷拢拢,飘摇绚烂,或许所有人走过的脚步于土地都太过轻淡,我却仍期待着慢慢攀爬缠绵枝桠的藤蔓,步步仔细思索,次次心疼回味,那是属于我的痕迹啊!耷拉在月弯边上最纯粹的等候!是明朗真切的快乐,是手舞足蹈的哭泣,是没有被划入规则的旋律,更是我不能割舍遗忘的无忌与自由!彼岸模糊却美好,此路遥远而决绝,变了,呵呵,一旦开始迎合四周变幻不定的风景,便总能够同时开始有意颠倒呼吸的次序,执着被世界遗忘的角落,渐渐忽视内心正死去的彷徨。
她叹息,双手拨弄颤抖的长发,随着触电般的惊恐,我恍然大悟,唏嘘不已,心痛的根源已在脚下暴露,我伸手抚摸它粗糙的脉络,然后将它狠狠拔起,一浪忧愁跟着逸出眉宇,怎么办,怎么会这样!不知不觉,花开花落,竟似早已辜负了好韶光,糜烂的伤口在我手中疯狂熔化,猛烈的沉溺后,也注定了这场该死的悲伤。我用指尖弹掉眼角倔强的热度,空虚的呢喃终于湮没在无处安顿的泪花下,出不了镜头的墙面,在虚浮里静静摇曳无声的色彩。
“雨季,十八岁的雨季。”
嘘——,你来听听看,我没能说完整的心意。
“成长的雨季,辉煌。”
“你居然不懂,所有来自人类记忆中最辉煌的悲伤,就是一场只属于成长的雨季啊!”
风吹开几卷窗帘的轻纱,我僵硬地站起身,毫不犹豫地借风推开被整片帘布深深灌醉的昏暗,帘布随风飘散,窗外参差斑驳的光亮瞬间涌了进来,耀眼得让我无法呼吸,阳光混着雨水发烫,我忍不住点头,咆哮,和耳畔尖锐的话语一起哭泣着打碎镜中一度迷惘的自己,我任雨水拥揽我的衣袖,尽情挥手迷乱漫天光晕浮影,胸口如燃烧般叫嚣着渴望天空最遥远的方向,她的面容终于越来越清晰了,她是我啊,一个即将用毁灭蜕出全新的自我!
高一:雨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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