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过后,506室一反往常的热闹状态,变得空空如也,鸦雀无声得似乎空气飘动也能听得见。
这时,课室前反射著幽绿光彩的玻璃纤维黑板,身子给清洁工人擦拭得乾乾净净,亮丽光洁。忽地于黑板下方,一把烦躁声音打破这难得的沉寂,原来一根长粉笔正嘲笑著一根只有半截指头长的短粉笔。
长粉笔仗著身体修长,肌肤完美无缺,便出言嘲笑短粉笔说:“看你身材短小,又缺又钝,也不雅观,只有被丢进垃圾桶去的份!”
短粉笔口里不答,心里却想:“至少我也长过的啊!”
一位数学家兴冲冲夺门而入,将手上一大堆书本端在书桌,转身向黑板走去。他搓了搓手掌,呵一口暖气,随手拿起那根长粉笔,由左上角开始写起公式,画出几何图形来。笔上粉末纷纷坠落,黑板底缘已是白茫茫一片,霎时间长粉笔只剩半截。
可数学家越写越起劲,毫无停止之势。转眼间,黑板已填满白色笔痕。他抹了把汗,看看手上的粉笔,却哪里还看得见?手指沾了粉笔的白末,可笔身已全然消失,化成板上的数字符号。
本可歇口气的数学家,凝视自己的杰作出神,只听见桌上“砰’一声巨响,他指著黑板中央的算式喊道:“我怎能犯上这种低级错误?把加一写成减一,后面的算式全错啦!”
数学家怒气渐盛,竟不留情面,手上的粉笔刷已将半块黑板擦得白糊涂的。他刚要找根粉笔续写,手往黑板底缘一摸,粉笔摸不著反摸著满掌白粉末,那满腔的热情霎时又冷了下来。
数学有时也需要灵感,那灵感闪光稍纵即逝,若不抓紧,哪怕十年八年都不能再遇。于是恼怒往黑板边缘一抹,弄得周围白尘飞扬,呛得他咳嗽不止。突然,数学家扑将上前,竟在铺满白尘的浅绿色地面跪下,他脸色由忧鬱变為眉飞色舞只花了短短几秒鐘时间,他紧握一枚短小白色物事,那正是那枚短小粉笔。
原来短粉笔被长粉笔抖下的白尘掩盖的严严实实的,数学家自然察觉不到,现在让他发现,自然喜出望外,随即把笔递到板前,小心翼翼,一笔一划地计算起来。只消一顿饭时间,黑板又满了算式图像。这下子,数学家在心里反覆验算过几次,确定准确无遗后,立时举手欢呼,大喊:“这下子,诺贝尔数学奖还不归我?哈哈!”
短小粉笔完成任务后,身体竟也消失得七七八八,不过他比长粉笔幸运,生命餘值只剩下米粒一般大小,轻飘飘的,落在地上任谁也不会察觉。只听得喀喇一声极微之声,音量小得连蚂蚁也听不到,可??的短粉笔粒已被数学家踩成粉末,一阵风吹过,短粉笔已全然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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