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奶奶康复之后,爷爷就开始做起了饭。每次去爷爷家时,爷爷总是给我们做一锅鱼汤,那奶白色的鱼汤也就成了我对爷爷家很特别的记忆。


      爷爷的菜地就靠着河,每次种完菜后,他都会拿出鱼竿钓鱼。到家后,他总是要把他的“战利品”放在水槽里。这时我会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些鱼儿,爷爷就在一旁微笑地看着我,我看着鱼,爷爷看着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把我拨开,从水槽挑了两条鱼,从刀架上抽出了刀,一划,鱼的肚皮应声变成两半,爷爷就开始去除那些不需要的内脏,然后刮鱼鳞,工序很复杂,但爷爷的手很不服老,在水槽里舞动。不一会儿,鱼就干干净净躺在了盘子上,而水槽也清洁一新,我惊叹之余,发现爷爷已经坐在餐桌旁休息了。


      爷爷玩了一会儿“空当接龙”后,又开始干正事。他点起了火,用大手在锅上面感知了一下子,从瓶瓶罐罐中找来猪油,把鲫鱼下锅煎了一下,便开始煮鱼汤了。爷爷打了一锅水,把煎好的鱼放进锅里,熬了很久。


      冬日的暖阳下,锅盖缝中冒出温暖的轻烟,抚摸着我的脸颊,而轻烟中又弥漫着鱼、油、葱花的碰撞成的美味。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揭开盖子,但爷爷总是对我说:“莫急,莫急,快要好了!”。这时我就会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他就哈哈大笑起来。或许我的行为也是对他成果的肯定吧!终于可以揭盖了,我夺身一揭,热气腾腾的水雾扑向了我的面庞,葱花在锅里面翻滚,鲫鱼的肚子一鼓一鼓的,奶白色的汤上漂着金黄的鱼油。爷爷用勺子小心翼翼地把鱼挑出来,又用漏勺和汤勺一起舀出没有鱼刺的汤,盛到一个一个瓷碗里去,整个厨房都充满着生气与喜悦。


      大口喝汤的同时,我看到了爷爷坐在一旁,他没有喝汤,而是戴着老花镜在手机上查看做菜的一些方法。又时不时抬头看看我,微笑地看着我,在阳光下,他的眼睛闪着光芒,眼角布满了岁月的痕迹。我从爷爷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对晚辈的慈爱和辛勤劳作的幸福。


      我现在还小,唯一能给爷爷的就是陪着他,赞美他,让他享受天伦之乐和幸福,来回馈融化在鱼汤里面的深深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