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我住在农村。邻居家的大狗总是趁叔叔不在的时候朝我冲来,又吼又叫,时不时,还威胁性的朝我裤腿上咬来,好像我身上有什么吸引狗狗的东西。这种事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我每次都会吓的痛哭流涕,而每次来安慰我的也总是妈妈:“不哭啊,这狗呀,专咬胆小的孩子……”可我下次还是会哭得像个泪人,而我妈妈还是毫不厌烦的上来安慰我,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不哭啊,这狗呀,专咬胆小的孩子……”所以,在我最怕的动物里,狗便有了一席之地。

  进城上学,我家离大街有近百米远,中间把我家与大街连接起来的就是一条深巷。中午还好,可每到夜幕降临的时候,本来就又深又暗的巷子就变得更加漆黑、幽暗。更恐怖的是,深巷中间还有一条大狗。不知是野狗还是家狗,几乎每个晚上它都会像我邻居家的大狗一样向我扑来。我虽然没有哭,毕竟都长大了,但每次都会吓的魂飞魄散,浑身好像是从锅炉房里爬出来似的,汗流浃背,浑身滚烫。那个时候,最值得我庆幸的事竟成了大狗偶尔的一次不在巷子里,妈妈的责备和父亲的皮带和那大狗相比都变得微不足道了,要知道,我爸爸是厨师,做中餐的。要掂勺,要辣!这也造就了我爸爸那不一般大的手劲和火急火燎的性格,他的巴掌可不是闹着玩的,他说他发起火来连他自己都怕,我现在都不理解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几乎每个晚上,我都是胆战心惊的贴着墙走回家的,一丁点声音都不敢发出,怕大狗提早闻声而来。可倒霉的事接踵而来,巷子里那盏唯一用来照明的灯也被不知哪家的混小子弄坏了,碰都碰不得,稍微碰一下就吱吱歪歪的响个不停,为原本就恐怖的深巷活添了几分恐怖。能让我减少一点心理负担的灯没了,我只得在走路时更小心翼翼,更蹑手蹑脚。还有几次,竟被邻家的叔叔当了老贼。我经常狠狠地想:如果这狗被人绑走或是自己嘴馋被人打死该有多好!我经常做梦吃狗肉,说实话,并不好吃。但一想起那只狗便有仰天长笑的冲动。幸亏我没那么做,要不然,神经病院又该多一个床位了。可梦是梦,现实就是现实,怪不得的有人说:奇迹就是,某一天在你醒来之后你依旧看不到现实。

  某天晚上,我又是汗流浃背的回了家,在床上大口的喘气。妈妈见我这幅样子实在是又好气又好笑:不就是走一条巷子吗?至于吗?“你这幅样子是怎么回事?像打了败仗的兵似的?”我实在憋得受不了了,便把事情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妈……有条狗,总是在我回来的路上咬我……”出乎意料,从那天以后,妈妈每个晚上都会在巷口徘徊,等着我回家。回家之路多了一人,但那狗也丝毫不惧怕,依旧叫着向我冲来。我总是第一时间躲到母亲身后,战战栗栗,汗都不敢出,怕那大狗闻味而来。妈妈总是一副勇敢的样子,与大狗奋战到底,尽全力保护我,到家时,妈妈身上早已汗如泉涌,而我身上却没有多少汗。

  一天,我回来的较早,正好瞧见妈妈从家里走到巷口。中途妈妈碰见了那只大狗,可妈妈却没了平日那般勇敢,却是小心翼翼的着朝巷口跑来。我想看出妈妈葫芦里买的什么药,于是,我便找了个障碍物躲了起来,偷偷瞄着。只见妈妈跑到巷口后立即停止大口的喘气,变得心平气和,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她依旧是哪个在巷口不停的徘徊,急切的眼神地向公交车站望去,盼望着他的儿子回来……

  我百思不得其解,可当我再见到妈妈还心有余悸地望望巷子时,我幡然醒悟:“她竟然也怕那只狗,可…她…她却……”那一刻,我泪如泉涌。但我仍努力平复好心情,好像妈妈依旧是勇敢的妈妈。我仍然是胆小的我。因为,我有权利保守住这个秘密,一个不仅属于妈妈的,也是属于我的秘密。

  搬家了,新家不仅敞亮,而且有灯,最重要的是,没了“汪、汪”直叫的狗。我告诉妈妈,新家没有狗,而且敞亮,叫她不必来接我了。

  可晚上,妈妈又来到了门口徘徊,我大声质问妈妈,问她怎么又来了,可我无论如何也没料到,妈妈说:“习惯了,改不过来了……”

  带给我的是漫长且停留在心灵上的震撼,令我震惊,令我回味……

  回望过去,再次走到那个巷口,再次听见依旧犀利的狗叫,再看见当年被我丢弃的“打狗棍”和破旧的灯。我心中五味杂陈,我想,我应该谢谢那条狗,最起码,他教会我如何守护一位妈妈的秘密。

    五年级:周子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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